雪地裡的青春：兒童文學中的銀白世界（下）

2013-01-1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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撰文：陳慶祐

傑克•倫敦的《野性的呼喚》主人翁則是一隻狗，原本生活在無憂無慮的南方，卻被變賣到北極去；為了生存，大狗成了雪橇犬的領袖，後來又再次被變賣到脾氣暴躁的新主人手中。就在大狗被凌虐時，幸好被一位好心人收養，以為從此可以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；然而，磨難還沒結束，好心人被殺害了，大狗為了報仇，加入了狼群的行列，追隨了心中野性的呼喚。

極地的風雪是《野性的呼喚》成長的開始，那起起伏伏的遭遇就是人生的寫照，最末了大狗加入狼群，便是對人類社會的反動。這個世界太嚴酷，雖有人對大狗良善，他遇見的壞人卻多過於好人，於是他選擇遠離人群，在曠野裡，他就是自己的主人。

在這三個童話故事中，雪、雪國、極地都是鋪展在青春之前的道途，不經一番寒徹骨，焉得梅花撲鼻香。就算走得辛苦，那一步一腳印踏出來的，便是成長的喜悅。

結束與開始

王爾德的《快樂王子》是則永恆的童話。小燕子來到一座城市，遇到一尊華麗的雕像，快樂王子。一天晚上，小燕子被快樂王子的淚水打醒，他央求小燕子替他咬下身上的珠寶與金箔，送給這座城市裡窮困的人們。冬天來了，小燕子知道自己無法度過嚴寒，拍了拍翅膀親吻了快樂王子一下，就掉落在他腳邊死去，快樂王子的心也在那一刻破碎了。幸好，上帝派了天使拾起了小燕子與快樂王子的心，他們將永恆地在天堂裡歌唱。

在《快樂王子》中，雪與冬天成了難熬的苦難，城市裡的窮人也好、該飛向南方的小燕子也好、全身已無是處的快樂王子也好，這個冬天讓他們嘗盡了淚水。然而，這風雪漫漫裡，上帝將一切都看在眼裡，善良的人終會得到救贖。

《賣火柴的小女孩》也是一則悲傷的故事，安徒生寫來字字都有淚水。在最冷的聖誕夜裡，小女孩被父親要求要將所有火柴賣完才能回家；街上行人都趕著過節，沒有人想跟她買火柴，又冷又餓的她只好劃火柴取暖。就在一根又一根火柴燃起的短暫溫暖裡，小女孩看見所有她想要的美好：暖爐、聖誕樹、火雞大餐，她還在火柴點起的火光中看見最想念的奶奶，於是小女孩將所有火柴燃盡，而奶奶也抱著小女孩離開這個冷酷的世界。

對於孩子來說，這樣一則故事沒有救贖，甚至無法體會下雪的聖誕夜是如何冰凍；但對於賣火柴的小女孩來說，那雪不只下在街道上，也下在心裡面，她用一根又一根的火柴溫暖自己，而踏上她所期望的道路──和最愛的奶奶在一起，無論在不在這個世界，又有什麼差別？

在這兩個童話故事中，雪與冬天像是一年或一生的末了，是最終、也可以是最初始，是毀滅、也可以是審判。留在這個世界也好、不留在這個世界也罷，主角都盡力完成了自己的使命，不去管未來的路是筆直或崎嶇；而未來的路，也隨著這一年的結束，又開始了另一段啟程。

你家的孩子嚮往雪國嗎？請帶領他去迎接與認識生命中溫柔的第一場雪。那麼，就算將來的某一天，他得面對雪的嚴寒與冷酷，至少會記得雪有那麼多的樣貌、會記得自己的父母曾經領著自己看過一場最棒的雪花；不管將來的他是幾歲，他都能聽見聖誕老公公的鈴聲、記起快樂王子的仁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