倫敦究竟有沒有美食？ (2002.11.22)

倫敦餐廳即景  攝影／Yilan

〈旅遊美食集〉

■倫敦究竟有沒有美食？■

——這是此趟倫敦行前，我所深深好奇，並亟欲一探究竟的疑問。

我想，世界上，應該很少有一個國家或城市，於美食上如此惡名昭彰吧！「英國人習慣把一頭羊殺兩次，屠宰時一次，烹煮時再一次。」彼得梅爾的書裡，曾經出現過這樣毒辣度百分百的一段話；當然更不要說從古至今流傳的多少以嘲笑英國美食為主題的笑話了。

然而一年年下來，我對此卻是漸漸越來越存疑。

存疑的由來，除了近兩年陸續造訪倫敦的朋友們的口碑相傳，以及許多國際餐飲評論、評鑑指南的正面評析以外；最重要的，還有我素來偏愛的不少來自英國的時尚、生活與旅遊雜誌裡，所一致呈現的獨到生活品味與見地。——一個在生活領域裡擁有如是寬廣而豐沛的眼界與能量的所在，料理怎麼可能不美味呢？

於是，倫敦此行，近8天時間，從早餐到午餐到午茶到晚餐，近距離全方位貼近倫敦的形色美食風景。而結果，則是全然出乎意料之外的驚喜。

我的看法是，過去英國傳統食物的惡名或者所言不虛，——這一點，光從著名餐飲評鑑指南Zagat Survay的倫敦餐廳榜上，英國傳統料理餐廳竟然連前20名都排不進去（有趣的是，前10名內竟然有六七成以上為法國料理所囊括），便可見一斑。

但是，過去的匱乏，或者某種程度地成為今日的助力吧！當整個城市因著經濟與生活水平、享樂文化與視野的高度昇揚，對美食的質量需求倍增後，舊有的既然不敷供應，遂自自然然地大舉外求；也因此，異國料理在倫敦的生根發芽成長茁壯程度，著實令人驚異。

先不提如Harrods、Selfridge’s、Harney nicols、Fortnum&Mason……等食品百貨店的精彩絕倫、深度廣度領先度均令人瞠目結舌。單單隨意街頭上一站，舉目四望，法式烘焙小館、土耳其kebab快餐店、印度餐廳、中菜館子、日式拉麵店……隨處遍見，總體加起來的數量與普及程度，幾乎可與英式小酒館等量齊觀；且也如英式小酒館一般，早已然一一根深蒂固地化入倫敦百姓生活裡，成為日常飲食裡密切不可分的一部份。

然後還有，我覺得也是最有趣的部分是，時尚與潮流的全面介入。除了城市住民們一日三餐必不可少的平價小館外，在生活時尚趨勢上頭創造操弄能力一流的倫敦人們自有這個本事，一波波推陳出新翻覆著形形色色不同的美食時潮。

比方此刻，東方風正當吹得熾烈，因此，日式、中式、泰式各種型態的嶄新餐廳紛紛出籠，而且，一一改頭換面穿戴起此城市所特別賦予的全新時髦行頭，從前衛的店名、摩登新異的空間、別具風格的餐具擺飾，以至一方面少油減鹽清爽健康、一方面巧妙混融他國料理之長、一方面大多數還卻仍能不失原貌精神的菜餚，令從來對所謂「時尚餐廳」的菜色品質始終抱持懷疑態度的我，也不能不深為嘆服。

所以，倫敦究竟有沒有美食，我想，答案昭然若揭。